易倾南听得似懂非懂,又见他面色一整,慎重问道:“那圣焰令,你是否贴身珍藏?”
“本来是贴身放着的,但前几天有点事,怕出意外,我给藏起来了。”易倾南说完便把那彤后自己的经历拣重点,简单给他说了一番,又保证道,“那令牌我藏得好好的,旁人绝对不会注意到。”
莫老头仍是眉头紧锁,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易倾南朝窗外看看,说了个大致的时间,莫老头想了想道:“白天太打眼,等到了半夜你带我去那地方,我们一起把圣焰令找回来。”
易倾南自是应下,却见他手掌伸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难得露出几分慈爱来。
“以往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违着心思对你终日打骂,穷生贱养,还刻意用药水将你样貌变丑,遏制生长……你不会怪我吧?”
“我知道,爷爷是一心为我好。”易倾南赶紧回答,心里却咯噔一下,原来那药水竟有这样的作用,难怪当初她要给旺财洗澡,那狗儿却打死不肯呢,这也将她后来停止洗浴之后就长高变美的原因解释清楚了,只是这个变化过程又是生疮流脓又是浮肿变形的,实在不堪回忆。
望了望莫老头的瞎眼,一抿唇,将自己私自停药已然剧变的事又咽了回去。
当然不会承认是她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在作祟,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已经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再说这真要变回那黄黑狗皮膏药,还不得让那王爷将军逮去乱棒打死?!
另据莫老头讲,那晚他逃离之后,几经周折来到上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院子,主人家有事出远门,要三五月才回来,于是就在这里落了脚,寻了好几日,总算把她找到。
两人久别重逢,又絮絮说了好一阵,午饭是莫老头弄来的,无非是些干粮,简单果腹,比起将军府的饭食不知差了多少,易倾南却心情大好,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易倾南找来工具打扫屋子,回想着莫老头方才所露越墙而过的那一手,突然心中一动,喜声唤道:“爷爷!”
“什么事?”莫老头靠坐在门前,如今已经认主,语气自然平和了不少。
“爷爷求你帮我个忙,你还记得同村跟我要好的石头吗,他妹妹翠丫被坏人卖进了这上京城里的青楼,你帮我去救她出来!”
哪知莫老头却是摇头:“我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不过是山野小孩,是她自己命不好,不理也罢。”
易倾南听他语气不屑,急道:“可她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进了那种地方,若不施救,这辈子就完了!”
莫老头阴沉哼道:“那又如何,当年风教主宅心仁厚,救苦救难,到头来却被人恩将仇报,反刺一刀,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地!”末了嘿嘿冷笑一阵,又道,“你不用说了,就算是你以少主身份下令,我也不会帮你救人的。那丫头知道一点你的底细,最好便是死在当晚的利刃烈火之下,永绝后患,现在这样倒也罢了,我也懒得动手,就留她一条小命吧。”
易倾南被他脸上流露的戾气给惊吓到了,呆呆站着,半晌无语。
她却不知这青龙使原先是个脾气古怪的江湖大盗,后受了风潇大恩,被其收服,这才转了性,忠心耿耿追随相护,这十余年无人管制,又是黑暗度日不见天光,慢慢地那凶悍之气又回来了。
既是如此,翠丫的下落,连同石头可能身陷将军府的事,也不必再提——
不能靠别人,那便小五哥自己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