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柄造型十分简单的箭矢,箭矢的箭头是圆锐尖锐的,箭杆甚至还有些弯弯曲曲,箭杆后的羽毛甚至像是刚刚插上去还在有些不稳的微微摇晃。
若不是这支箭还在泛着幽幽的绿芒,甚至有人会以为,这只是一支在战场上,随手便可以拾得的流矢。
“嗖——”
箭矢轻轻往后一回,似乎虚空中有一位勇士,在拽着他巨大的长弓,拉了一个满月。
然后,这位虚无中的勇士,松开了手。
“呋——”
破空的声音,已经尖锐到了让人听去都头皮发麻。
太快了,甚至没有任何人能够看清楚这一支箭是如何移动的,甚至连箭矢的轨迹都无法捕捉到。
“轰——”
所有人都在愕然发愣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从正回身逃跑的火头陀身上传来。
他的胸口,凭空的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璇玑塔内塔,海滩边的一座茅草搭建的简易小屋中。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神色安详的倚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缓缓的抬起满是皱褶的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居然能够引动老夫的气息?”
“看来——”老者微微的笑了,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离下一步,又近了……”
……
火头陀瞪圆了双眼,他不敢低头,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体变得有些轻。
事实上,他的身体较之常人本来就很轻。可是——再轻的人,在凭空失去五脏六腑以后。都会轻飘飘的,仿佛在跌入无尽深渊的途中。
“嘭——”
火头陀跌落在地,他直至死亡都保持着瞪圆双眼的惶恐姿态,都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胸腹一眼。
方才那一箭,让他丹田中的元婴,连带他的丹田,都瞬间消散。
“啊——”
鸿泰道人方才惊的悬浮在一旁,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事实上。当他听到了“孤灯”两个字之后,险些直接被吓的晕厥过去。
或许,李易、江映蓉这些修炼时间不长的人,并不知道孤灯的可怕。
但是,活了数百年换过无数躯体的鸿泰,却知道,孤灯这个名字,在一百年前,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
曾经单剑挑仙山。一掌灭掉红极一时的落日教的可怕人物。
鸿泰听到了这么可怕的名字,自然被惊呆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微微有些疼。
这是拉扯自己头发的疼痛,并不剧烈。却偏偏让他脸色瞬间由白转紫。
“你是孤灯的……”鸿泰瞪圆了双眼,看着笔直的指着自己眼睛的剑尖。
他能够看到剑尖上的流光,以及剑身上一层淡淡的氤氲雾气。
“说。该如何停止血祭。”李易没有半分听对方惊恐话语的兴趣,他单手提着鸿泰的脑袋。简单直接的问道。
“嗖——”
青色的箭矢,瞬间又从极远的地方飞了回来。遥遥的指着下方站着的两人。
这支箭,是孤灯随手炼制的,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火头陀,并且还能再转回来——箭矢尖端上的光芒,比方才黯淡了些许,它此刻不停的在对着下方的两人左右摇摆,似乎是在抉择,到底要射谁。
最终,它瞄准了身披黑袍的松门弓藏。
松门弓藏脸色一白,他当机立断,瞬间从黑袍之中探出了双手,继而他左手向前一伸,一柄笼罩在浓浓黑雾之中的长弓,凭空的出现在了他的手掌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