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去哪里?”我低声道。
“你很关心我么?”方楠忽然看着我,沉声问道。
我笑了一下,指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你难道没注意到我身上的这个样子么?为了抄近路追上你,我可是跳了水渠趟水过来的啊!”
“真的?”方楠眼睛一亮,不由得闪现出几分惊喜,随后她的眼波也温柔了许多,转过身子朝着后排探身去摸索了半天,然后从后面抽出来一条大毛巾递给我:“你擦擦吧!雪山脚下,还是挺冷的。”
嘎吱!
我一脚踩下了刹车,我们两人换了一个位置,重新把驾驶位让给了她。重新发动汽车之后,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身上的衣服解开了,用干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上身和头发……只是裤子是不能脱就是了。
“后面还有毛毯。”方楠语气虽然强装很镇定,其实声音有些颤抖,脸颊上满是红晕,眼睛不敢看我,而是直接盯着前面的路:“后排上有毛毯,你可以到后排去把裤子换下来,然后你裹着毯子就行了。”
我虽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裤子和内裤都湿透了,凉凉的粘粘的贴在身上,实在有些难受。我想了想,爬到了后排座位上,正准备脱裤子,忽然看了正在开车的方楠一眼:“方楠……”
“嗯?”她用力捏着方向盘,因为紧张,她捏得很用力,连指节都发白了:“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把倒视镜……扣起来?我可要脱裤子了。”我半开玩笑道。
方楠立刻半羞半恼的啐了一口,低声道:“哼,你现在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趁我喝醉了酒偷偷抱我的?”她说是这么说,还是身手把驾驶座位上的倒视镜反扣住了。
我嘴上不甘示弱:“那次可是你故意喝醉的,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
“可还有一次,你闯进我家里来偷看我……”方楠这句话才说了一半,忽然就闭上了嘴巴,我却没注意到,她连后面的脖子跟都红了。
我却浑然没有在意,还条件反射一样的辩解:“那次是你不接电话,我才闯进你家里看看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又不知道你当时没穿衣服……”
终于,说到最后一句,我也意识到说这话似乎有些太尴尬了,赶紧闭上了嘴巴。我从后面偷偷看方楠,却看见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
“那些事情,你都还记得么?”方楠没有回头,忽然幽幽的飘来这么一句话。
我沉默了。
忽然之间,我发现其实我真的一直都没有忘记方楠。
真的没有。
当初和方楠之间的那些纠葛,那些事情,每一次,每一件,都是依然那么清晰的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记得我们在烧烤店里遇到软饭王,对方出言侮辱方楠,被我痛打,方楠扭伤了脚,我抱着她出门。记得第一次去方楠的家里,她故意支使我给她做家务,从修理下水管道一直到换灯泡,故意把我累得半死。记得她喝醉之后哭泣流泪,像个孩子一样软弱无助的蜷缩在我快里……我甚至还记得那个让我尴尬无比的“艳遇”:我抱着她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睡裤上有些红色的血迹……原来是她来了女人每月的例假……那血迹甚至还蹭在了我的裤子上。
有笑,也有痛,更多的则是那些让人心中荡漾不已的深情。
“我……没忘。”我郑重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方楠闻言,身子一震,尽管还在开车,她依然扭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喜悦和幸福。
汽车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方楠终于减速,然后笑了笑:“到了,我一直想到这里来看看,一直没时间,刚才开到了路上,才忽然想起来,反正没事情,不妨过来看看。”
我朝着车窗外看去,就看见在路边不远,是两根带着明显的纳西族古代传统风格的图腾柱,而后面,则是一个大约足球场大小的地方,就在公路边的旷野之上,无数或大或小的纳西族民族雕塑,石头的,木头的,两边搭件了长长的木头台子架子,还有漂亮的壁画和布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