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夕动了动嘴角,不知该从何解释,难道她要告诉儿子,其实她是在那一夜风流后,才穿越而来,对那一夜的事,根本无从知晓,更和云井辰没有任何的感情,而凌小白的存在,只是源自于一场意外?
饶是凌若夕见多识广,经历了不少大场面,但此刻,她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子解释。
“娘亲,坏叔叔真的是宝宝的爹爹吗?”凌小白歪着脑袋,低声喃喃道,他真的无法接受啊,为什么他的爹爹会是他?
“他是又或者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凌若夕缓缓蹲下身体,眸光郑重地望入他那双大眼睛里,轻声问道。
凌小白想了想,随后摇了摇脑袋:“不重要,宝宝只要娘亲就够了。”
是的!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存在是他的母亲,至于所谓的爹爹,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即使有,对他也没什么差别。
反正懂事后的这些年,没有爹爹他不是一样平安的长大了吗?
凌若夕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够了,至于他的身份,等你再长大些,你自己去发现。”
如果凌小白够聪明,一定能够听出她这番话里的敷衍与躲闪,显然就连凌若夕自个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六年半前的那一夜,只能含糊其辞的用这样的说法轻描淡写的转移开去。
“也对哦。”不过,他才不会就这么罢休呢,他一定会靠自己弄清楚,坏叔叔和娘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坏叔叔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他绝对要代表娘亲消灭他!
凌小白在心里许下了宏远,给云井辰灌上了红杏出墙的莫须有罪名,甚至连一个辩驳的机会,也没有给他。
他挪动着步伐,轻轻靠近凌若夕的怀中,亲昵的贴在她的胸口上。
母子俩相互依偎的画面极其温馨,两人的身影被烛光拖曳在地上,不知何时,融汇成了一道,寝宫内,气氛分外安宁。
“皇上。”阿大小跑着追上了步伐匆忙的少年天子,担忧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他们三人正走在从寝宫往御书房的长廊中,四周那股飘荡的血腥味依稀还残留着,草丛里,时不时有虫鸣声窜起。
南宫玉阴沉着一张脸,周身的气息极其阴鸷,好似一只处于盛怒状态的猛虎,让人毛骨悚然。
阿大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立即将目光收回,转向一旁的阿二,示意他快想个办法,解决现下这可怕的局面。
阿二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他又不是叮当猫,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能顺利的解决掉?
“你们说,朕难道真不如那个男人吗?”脚下的步伐猛地一顿,南宫玉蹙眉说道,眸光冰冷至极,那完全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神,似两束冰刃,刮在阿大和阿二的身上,让他们顿时低下了头去。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在你们的眼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南宫玉用力握紧拳头,白皙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好似厉鬼,一条条青筋布满了他的容颜,额角更是凸凸的跳动着,呼吸极其沉重。
阿大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能屏住呼吸,感受到从头顶上传来的逼人的压迫感,他的背脊弯得愈发朝下,脑袋几乎快要低到胸口上去了。
“皇上,奴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皇上你是最好的。”阿二低声说道,但眼神却有些闪烁,与那惊鸿一瞥的红衣男子相比,他们的主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胜算,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论容貌,是对方更加出众,论势力,对方手握天下钱财,更是有着第一富商的头衔,论手段,一个能将悦来酒楼开遍整个大陆的少东家,会弱于一国帝王吗?他可不这么认为,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这番话,打死阿二他也不敢说出口。
想到刚才他们陪同主子欢喜的前往寝宫,想要寻皇后娘娘一起用宵夜,却无意间瞥见那抹红色的人影从花园内优哉游哉的踱步进殿宇,没过多久,便飞身离去,寝宫内没有传出任何打斗的声响,也没有争执的声音,按照皇后娘娘的个性,若不是熟人,若不是对那人有所不同,她又怎会任由他来去自如?
皇上当场就将手里亲手提着的盒子打翻在地上,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朕远比那个男人要好,为什么她的眼中却永远没有朕?”南宫玉狠声问道,似在问着他们,又好似在问着他自己,他不明白,他是一国天子,坐拥整个南诏的万里河山,有哪一点不如区区一介商贾?为什么她宁肯与那男人独处一室,也不愿对自己表露出一分的真心?
阿大和阿二默不作声的低垂下头去,不敢接话,只在心里盼望着,他能够把这口恶气出掉后,早些恢复平静。
阿大有些埋怨凌若夕,身为皇后她居然在后宫中与一个男子私自会面,她还有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还是说,她仗着对主子有恩,就可以肆意妄为?
“走,随朕去天牢。”南宫玉咬着牙,一字一字狠声说道,打算亲自去会一会这个胆大包天到敢对他的女人生出觊觎之心的男子。
金灿的衣袖凌空挥下,滑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吧?”阿二不自觉蹙起眉头,担心他的龙体会受到天牢内的湿气导致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