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慈光星辰尺,”
景幼南哼了声,取出玉尺,轻轻一敲。
嗡,
玄音响彻,青莲花开,层层的玉光倾泻下来,缠绕住黑烟,让它们无法遁形。
“收,”
景幼南一抖玉尺,把黑烟收入尺中,镇压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幼南撑开五岳真形图,护住周身,然后盘膝而坐,开始炼化黑烟。
地下数千丈,山腹中空,隐成洞穴。
洞口黑柱一根,宛若龙蛇,细鳞如生,水从柱下过,暗然莫测,哗哗作响。
往里走,迤逦盘旋,石似山鬼,蝙蝠倒挂,阴风阵阵,刺人肌肤。
自景幼南手中逃脱的黑烟沿着洞穴前行,大约十几里后,豁然开朗。
前面是一个洞府,有石床,玉案,花鼓,青盘,还有三五株梅花,一两杆修竹,光华摇曳。
在碧螺伞盖下,一个面相俊美的少年端坐,眉心纹路俨然,丝丝缕缕的黑气自四面八方涌来,不断汇入其中,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在酝酿,升华。
嘶嘶,
黑烟发出一声细鸣,往上一跃,自少年鼻窍中进入,没了声息。
好一会,俊美少年睁开眼,眸子深深,隐隐有黑影闪过,喃喃道,“是东华慈光星辰尺,它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大袖一展,站起身来,俊美少年一袭黑袍,上绣龙纹,下描云雨,幽眇枯寂,他的声音也是略带沙哑,有一种妖异的魅力,道,“这件尺子在,恐怕会有人要吃大亏了。”
“反正是不管我的事,”
黑袍少年冷笑一声,面色漠然,道,“只要我汲取足够的能量,能脱出囚笼,管他洪水滔天。”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去跟他谈一谈。”
有了决断,黑袍少年身子一转,平地起风,头顶的黑土自动向两旁分开,隐隐约约只看到一条黑线在飞驰,眨眼不见了踪影。
小山界。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
宝阁生紫气,琼楼绕琼香。
金乌玉兔显形,玄狮青兽奔走,仙蕊四时不谢,松竹万年常青。
张玉真人眉须雪白,面色红润,端坐在七彩莲花宝座上,天门上升起庆云,大有半亩,丝丝缕缕的祥光瑞气氤氲,或为天宫,或化地府,或成鸟兽,或状花鱼,千变万化,不可测度。
随着张玉张真人的吞吐,整个小山界就如同心脏般跳动,咚咚的声音,远近可闻。
从远处看,小山界如同一只远古的鲲鹏,吞吐云气,招风引霞,雷霆缠绕,玄音如狱。
突然之间,张玉真人心血来潮,睁开眼,扬手一招,小玄界的门户打开,一点星芒垂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伸,化为一张金字玉书。
玉书长有三尺,状若古朴,绘有龙章凤篆,祥光瑞气氤氲,仙音无风自鸣。
张玉真人看了眼上面的太一宗标示,眼皮一跳,手一伸,接过来,展目观看。
足足有两刻钟,张玉真人放下玉书,神色不变,只是低低叹息一声,道,“可惜我只有三百年的寿命,而宗内又无人能成就洞天,不然的话,何必吃这样的闷气。”
张玉真人想了想,摘下发髻上的玉簪,随手掷下去,颁下法旨道,“白鹤童子,持我手谕,请掌门来一趟,说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