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车晓林和陈理准备在蓝船村周围走一圈,再进入村子走访,蓝船村不算很大,但走一圈将近要一小时,村子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新房,极少土坯房,村子里的巷子虽然纵横交错,七拐八弯,但因为有保洁清理卫生,每条街道都很干净,主干道两旁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店面。
蓝船村东面与松荫河接壤,河与村子之间有一条2.5米宽的水泥路,路东边是河堤,是用钢筋水泥浇铸成,河水紧贴河堤底部向前缓缓流向远方,河堤一共两公里,保护着岸边的村庄。
他们从水南桥头开始往下走,路上的行人不多,大部分是本村村民,因为蓝船村位置处于松荫县最南端,所以离市中心比较远,因此不像市中心那么繁华热闹,适合喜欢宁静的人居住。
他们走了一半村庄,松荫河在这里有个75度的弯道,吴江停下脚步,看着河面,发现这里的水明显比上游湍急,河水冲刷着河堤,卷起阵阵浪花,然后落下,重新融入集体,迈步走向更光明的前途。
“吴哥,怎么了?”车晓林看吴江停下看河水发呆,不解地问。
“一般河湾处都是水位最深的地方,因为这里河床被湍急的河水冲击得最厉害,假如郭霖松要自杀,或者有人要把他推入水中,你说这里会不会是最佳选择?”
“当然,松荫河秋天和冬天的水位最低,平均深度不到两米,夏季的水位最深水流最急,暴发山洪都是在夏季。可是郭霖松是乡下人,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水位最深呢?”
“我了解过郭霖松的过去,他年轻时经常在松荫河上放流木材,当地人叫做放木排或者放竹排,那时生产队要做副业才能挣钱,但是还没有公路,于是他们就把山上的木头砍下,堆到河边,等春夏河水上涨之际,把毛竹或者木材推到河流中,沿河流下,一直流到松荫县的三溪转运站,经过汽车运出去,所以,郭霖松肯定知道这里的水位很深。”
“吴哥就是吴哥,你走访怎么问得这么细?我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你还年轻,以后会养成习惯,要知道:走访对象的每一句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其实都是有价值的,问题是我们要从中发现价值和线索。”吴江回答之后,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思考问题:郭霖松很可能是自杀的。
“假如吴哥判断是正确的话,那我们可以雇佣蛙人打捞捆绑在郭霖松身上的重物了。”
“不,这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支撑我的想法,所以,不必急于雇佣蛙人,我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店铺,如果能找到店铺的老板,他可能看见郭霖松是如何跳河的。”
车晓林点点头说:“吴哥,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认为郭霖松是自杀呢?而我们都认为是他杀,而且他杀的理由非常充分,一是郭霖松不会舍远求近;二是不太可能自捆手脚跳河。”
“老人安息故土是一种习俗,但是,如果郭霖松认为做了亏心事,没有脸埋在木兰村,更没有见人,所以,他要把自己沉入河里,让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或者被鱼吃光。
“木兰村民间还有一种传说,如果自己的子孙死在木兰溪上游,长辈死在下游,这样他可以等子孙的灵魂飘到下游,和他一起渡过生死河与奈何桥,郭爱琴那么可怜,郭霖松一定想为她做些什么。他对郭爱琴无比深爱,即使郭爱琴死了,他的灵魂也要陪伴她走过千山万水。”
“吴哥,你意思是说郭霖松杀死了郭爱琴,然后自杀?”
“对,我的推测是这样的。”
“可是区阳阳说过他绝对不可能杀郭爱琴,你这推测是有矛盾的。”
“我也相信郭霖松不会杀郭爱琴,更相信郭霖松是善良的,虽然我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但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会产生杀郭爱琴?所以,需要我们查出原因。”
“吴哥,你还没有说服我。”
“没关系,我们迟早会找出真相的。走,我们去走访。”吴江从河堤上走下来,向前走去。
车晓林说:“如果这一带有电子眼就好了。”
吴江笑而不答,继续向前走去,他来到了一个名叫“老三”的杂货店,店主是一个退休老人,今年60岁出头,他摘下老花眼问:“三位要买什么?”
“老伯,我们是县刑警队的,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车晓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