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道的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他清楚，没有系统他就连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无论这个世界看起来多么的美好，可本质上依旧是一个吃人的世界，要么被吃，要么就吃别人。

他只能像一个蛀虫似的寄生在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系统身上。虽然一直囔囔着要摆脱系统，那也仅仅只是的想要摆脱系统——或者说达芬奇对他的束缚。

也正是这种寄生虫一般的生存方式，才让李凌峰极度的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莉娜。

当初选择救下陷入昏迷的莉娜，并不是一时冲动的结果，早在李凌峰以乞丐的身份混迹于内厄姆街头的时候，他对莉娜的渴望就已然在心中生根发芽。

这是作为人近乎本能的渴望和冲动，是对光明的无限向往。

也就是这种向往，让李凌峰即便在最沉沦的时期，也还保留着那仅存的光明。

如果李凌峰心中的光明只是一个空泛的概念的话，也许意志并不算坚定的他可能早已放弃，全身心的融入到黑暗当中，可他的光明在见到莉娜的时候，就已经具现化，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形象——那就是莉娜·莫尔·巴特，奥卡姆的女武神。

而这种具现化，进一步的导致了他对于莉娜近乎偏执的爱慕，哪怕是将这种爱慕彻底扭曲，也要将莉娜留在自己的身边。

李凌峰此时看着莉娜，心中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莉娜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

近到莉娜身上那似有若无的体香萦绕与鼻尖，近到他能够看到莉娜湛蓝的眼眸在微微收缩，近到他能够清楚的观察到莉娜几不可查的皱眉。

“也许……就这样被莉娜杀死也不错。”

李凌峰不知怎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当他无法在逃避欧尼拉仅仅只是系统创造出来的人偶这一事实之后，他与世界仅存的两条线当中的一条就已经彻底断掉了。

如果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作为最后的一条线的莉娜离他而去，反倒不如被莉娜杀死这个结局要好很多。

是的，是的，他现在当然可以选择撤销投诉，让系统恢复正常。

可是就算系统恢复了又能怎么样呢？它并不能够重新禁锢住莉娜的力量，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失去了这最后一条线后，他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呢？

当然，他并不否认现在有些后悔在这么一个并不理想的时机选择了向达芬奇发起反击。

“我要杀了你。”

莉娜看着李凌峰，表情恬静。“那就杀吧。”李凌峰毫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