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这君山银针不错,不错,芽头茁壮,长短大小均匀,冲泡后,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汤黄澄高,香气清高,味醇甘爽,难怪有人叹曰‘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
“这茶杯也不错,一看就是官窑生产的汝瓷,色泽青翠华滋,釉汁肥润莹亮,难怪是‘雨过天青云****只怕也就是贵府才有这传世佳品了吧,小哥。”牛老道一进入西厅,就忙着跟冲茶的小哥攀谈。
“道长可真是博学,有眼力。不错,这茶的确是洞庭湖畔君山上正宗的君山银针,这茶杯也是价值连城的汝瓷。不过这汝瓷啊,也不止我们府中有,这洛阳城用得上的人家多的是呢。”镇国公府里能在会客厅里泡茶的小厮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小厮,就是跟京城最有名的茶馆里头的茶博士只怕也不遑多让。
“那倒是,君山银针,汝瓷茶具,在京城里是不少,可要是再加上小哥你这泡茶的手艺,只怕在京城里找不到第二户人家了吧。小老儿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牛老头不愧是被李妙婵赞为“茶痴”的人,真真是火眼金睛,一句话说得泡茶的小厮心花怒放。
“多谢道长赞赏,多谢道长赞赏。小子也不过是对茶道刚入门而已,还没学到精髓呢。茶圣陆羽《茶经》有云:要想泡好茶,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图。……”
“没错,没错,最顶尖的茶就是这样泡出来的,要想喝好茶,就得面面俱到,静心品尝……”牛老道和小厮完全是茶锅配茶盖——绝配。老少两人就着手中的茶汤说得天花乱坠。
妙婵进门来时,瞧见的就是正说得热闹的老少两人。一见到妙婵带着紫烟前来,伺候在门口的丫环“嗯嗯”的咳嗽两声,总算是把里头说的正起劲的两人给分开了。
“哟,这是又在跟人说你那一套茶经了吧。”
“哎呀,我跟你说说,你家这泡茶的小厮水平可真不一般。好茶叶配上好茶师,贵府的茶可是一流好茶啊,你这个不懂喝茶的人真是糟蹋了。”牛老道对着妙婵就抱怨起来,完全是恨铁不成钢,一个好好的女娃儿,跟着他几年,他的一身医术和茶艺都没学到。医术倒是学了半桶水,茶艺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再好的茶在妙婵丫头口中都跟白开水差不多。
“行啊,你既然爱喝,那就在府里多住几日吧,府里的茶叶也任你挑选。”反正不是妙婵自己的。按镇国公府诸位主子的分例,妙婵每月能分到白银二十两,各色茶叶二两,布匹绸缎若干。她对茶叶不感兴趣,自然以前也没领过。积在一起,也够老牛头喝上几壶的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喝过你们府上的茶,我可就要回军营里去了。”老牛头可是有军籍的人。虽然军医较军士自在些,但也不能违反军纪,不然轻则二十军棍,开除军籍,重责乱棍打死,军法森严,可不是说着玩的。
“行,不过我在信中跟你说的事,你觉得如何?”这才是妙婵传书与老牛头的原因,就是瞧瞧大哥儿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