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女人，三番两次地弄坏我的灯笼，坏我的事，你快管管！”

纪无双的脸色如同那一袭青衣淡然，目光中依旧带着当初宴会之上的冷淡如秋。

“贵客来临，小桃仁，快去拿茶来。”

小桃仁还没听清这指令，但看着纪无双的脸色，一下窜到了屋子内。

目光丝毫没有温暖起来，大竹林深处的作坊，还被这样冷淡的目光注视，东方清浅浑身不适。

“之前在世卿门一直没见到纪公子，想不到在此处见着了。”

他木木点头，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不停留，“您想帮小桃仁？”

“想帮，但并不一定能帮。”

纪无双嘴角是欣赏还是觉得她说话无味，“小桃仁的父亲，甚至父亲的父亲从未逃脱过这样的命运。”

“但或许，他可以。”

这样充满希望的语句纪无双也曾听到过，知道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去，他眼中所有的希望瞬间消逝。

“世间最痛苦的不是绝望，而是……”嘴角苦涩一笑，“屡次希望过后的心灰意冷。”

纪无双这副神情倒是让她拿捏不准了，他应该也是世卿门的一员，那他祖辈留下的意愿是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活得像个活死人一般。

小桃仁端了一壶茶，恭敬给她二人沏上，实则他没那么好心，还在一旁试着小心眼儿。

“小桃仁，这是你做灯笼的地方吗？”她手指间触破到那精致的木雕，却被纪无双一把截住。

“这是小桃仁爷爷以前刻的，不要乱碰。”

清浅不得已收手，他不分明也在上面喝茶聊天吗？

小桃仁从后屋拿了几个灯笼递给她，“瞧！这是我做的！”

灯笼个个骨架轻盈，且切口处都被很好处理。上方锦缎服帖平整，大红正色，她虽看不懂这些灯笼玩意儿，但一眼看去确实是个不错的制品。只不过，这样的制品，也太过普通。

“小核桃做的红灯笼，他们爷孙三代都在做，君主可别指望于靠这个取胜。”

纪无双的这句让她更加怀疑，他的用心所在，不是真心想要帮小核桃，那为何方才会有这样温柔一笑，分明不加掩饰。

她干脆不去理睬他，转而看向小核桃问道，“小核桃，这些就是你要参展的花灯？”

小核桃点头。

清浅眉间露出难色，却依旧在面前二人中收敛，这样的作品别说是获得票选，就算是上灯展也不一定能够选上。还好是票选，否则殿选岂不是光明正大地给他后门了。

清浅换了一种语气劝道，“你可知道灯会上的彩灯是要精美靓丽，最好多那么几种色彩，加上一些浮雕会更好一些。”

“笨蛋！”小核桃忽而暴躁起来，“才不是！爹爹说过，只有大红灯笼才是最正宗，最能够体现灯笼正气的！其余的花灯笼不过是一些陪衬品，上不了台面。”

东方清浅不禁叹息，残留的意愿，真是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