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灯光明亮,七个人安静地上着自习。程嘉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上厕所,刘敬平又扮演起“尾行痴汉”来,跟他一起去了。
“方若璇也太难说服了,”程嘉树叹道,“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答应。住你那套房子就相当于住高级酒店,总统套房,她这都不乐意,还要你求她……”
“女孩子嘛,总要矜持一点,你懂个锤子,”刘敬平怼了他一句,“你以为女生能像男生一样?咱俩可以住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可她是进异性家门啊,有顾虑才正常。你能随便进一个女孩的房间吗?”
“我没进过,”程嘉树说,“我连静雪家都不敢去。”
“你也太怂了!”
“嗯哪,我就是怂,怎么啦?”程嘉树走到水池边洗手。
“哼,”刘敬平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你才不怂呢,你哪里怂?买个内存条都能交到朋友,嗬,好厉害,那个老板送你什么你都收下,我以前送你东西你都不要,分明是不拿我当朋友!不当就不当,你以为我在乎?”
程嘉树一愣,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有点失落:
“嗯……你的朋友那么多,当然也不在乎少我一个。”
刘敬平气急了,反手把他按在墙上:
“你是不是时刻准备着和我绝交?”
程嘉树闭上眼睛又睁开:
“至少,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不知道主动权其实始终都在你手上吗?”
刘敬平糊涂了,一直糊涂到第二天上午。他去女生宿舍楼下接方若璇,发现她只背了一个平日里使用的书包,并没有拿行李箱,就诧异地问:
“你没有带一些换洗衣物吗?我那里可都是男式的——不过如果你好这口也不是不行……”
方若璇见他的表情逐渐猥琐,立刻踢了他一脚阻止他胡思乱想:
“少来!我今天就是去看看而已,还没打算搬过去住呢!”
“你肯定喜欢,看了就想留下来,”刘敬平忍不住帮她做决定,“要不咱们现在去买衣服也来得及……”
“不要。”
但是方若璇进了他家的大门就忘记了自己昨天计划好的“看看就走”的打算,也把找个理由婉拒他的想法抛在脑后。她自从进了屋,就不停地发出“哇靠”“额滴娘啊”的感叹,在整个豪宅里跑来跑去,只恨眼睛不是照相机,不能把每一处都拍下来回去慢慢品味。
她看到了那面通天彻地、琳琅缤纷的手办墙,就像爱好探险的旅行家偶然闯进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溶洞,全部心思都飞向了它的各个角落。她瞻仰着那些手办,而刘敬平在注视着她。
“怎么样?”他心怀忐忑地轻声说,“留下吧?你就能经常看到它们了,早晨起来可以冲它们打招呼,睡觉之前还可以跟它们道晚安。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你都随便摸随便玩,特别喜欢就直接带走……”
“我不碰,也不拿走,”方若璇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那……我下午就把洗漱用品和衣服简单拿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