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吴叔来了。”苍梧带着一个瘸腿的男人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殿里,下跪行礼道“吴波见过清河王爷。”
上官彧赶忙起身,去将吴波扶了起来:“吴叔免礼。”
吴波是上官彧母家本家的管家,因为事故摔断了腿也不便再当管家了,就自己请辞要求离开,后来被上官彧请去看草场,每日就负责喂喂灵雎灵霄和草场中一些小动物。因为是外祖手下之人,如今外祖本家已经没了人,所以上官彧对他很敬重。
吴波被上官彧扶起坐到了边上的圈椅中,坐定之后,吴波一脸疑惑的问道:“王爷深夜叫老奴来,有什么吩咐么?”
上官彧给吴波倒了杯水:“吴叔,这几日,那狼可有按时投喂?”
吴波一怔,回想了想,确认道:“那是自然,但几日前我见死了头狍子,可能吃了那狍子,所以投喂的肉他也就没吃,但我还是天天投喂,只是仍旧没怎么动。”他接过上官彧给他的水道了谢,继续道:“不过,今天去喂灵雎看见那狼被杀死了,可是这畜生伤到王爷了?”
“那倒没有。”上官彧顿了顿:“它今天袭击了我徒弟,被她杀了。”
“什么?”吴波一脸难以置信,赶忙追问:“那…那…那姑娘可还好?”
上官彧摇头安慰吴波道:“没事,受了些皮外伤。”
“那就好,那就好。”吴波没想到成日里在林子里闲荡的狼居然会跑到草场上去,还伤了人,吓得他胡子都炸了。
上官彧脸色沉了些,对吴叔道:“没事,吴叔,让苍梧先送你回去,你早些休息吧。”
“好,那老奴先告退了。”说罢,吴波随着苍梧离开了拘澜殿。
偌大的拘澜殿,上官彧独坐在大厅里,熄灭了所有的烛火,只留了书案上一盏,信鸽刚刚送来的一张纸条在他的手里揉成了碎片。
鹰眼凌锐,目光在那跳动的烛火上流转,他倒想看看,那人还能闹出些什么事情,嘴角扬起冷笑,将那纸条碎片放进香炉中烧成了灰烬,熄灭了那最后一盏烛火,任由银白月光透过雕花窗棂透射到他身上拉长了身后的倒影,披散着的发镀上一层银霜,他重新斜倚到椅榻上,闭上双眼,静听着外面更鼓声响。
因为中毒和腿伤,苍梧带来了信儿这两日她可以不用去草场,而以后也可以不必再去草场了,至于其他的练功场地上官彧另行通知。
于是澹优便在家陪上官忆绣花要不就是跟初一去小湖边钓鱼玩。
而上官皓的府中,先是三个老丈人先后被查出贪受贿赂,以权谋私,和纵仆杀人,被朝中大臣一番弹劾下来他一个也没保住,而刚诊出有孕的侍妾也因为伤心过度加上被另外一个侍妾一碗红花灌流产了。自从他有意无意的同长公主提过他家三子和符澹优的婚事之后,他原本荣华富贵安逸无双的日子就像脱缰的马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原本三子的事儿已经头疼了,如今刚怀上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最后那侍妾因为父亲和孩子都没了,家破人亡悬梁自尽,他怅然了半日也料到了怕是上官彧的手脚,可明面上是一众朝中官员的弹劾,甚至有同他交好的官员,受谁人指使根本不能查实,这一切也就只能先算到符澹优头上了。
春末夏初,百花开谢相交,上官忆大清早就叫着澹优起来采花收集花露,天气好却不太热,小湖边亭中,上官忆一身绯色上袄,藏青色洒金的马面裙,沉稳持重。她一袭碧色云鹤暗纹轻纱上衫配着茜色的百蝶穿花裙,衬肌肤胜雪,十分娇俏。
“优儿,那小狐狸就这么在湖边跑来跑去,你也不怕她掉下去?”上官忆正用玉碾在碾着珍珠和一些花瓣要做一些唇脂和胭脂,看着澹优任由初一跟绘心在湖边打打闹闹,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