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似欲想说些什么,然而秦风却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也不断在问自己为何自己会是虚无的,只有一个形,没有肉体,没有温度,就连穿衣,握剑都需要用灵力来支撑,如果诶有灵力连一片花瓣我都拿不起来。就像刚才,你明明已经抓准了我的肩不是么,可你却穿透了我的身体......”
是啊,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是虚无的,只要他不愿意用灵力,那么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穿透他的身体。
他以前不曾想过,可当紫枫死后,他被囚禁在那间黑屋,他开始回忆,开始琢磨:为何那一剑明明贯穿了紫枫的身体,而他自己也受伤了;为何紫枫会如此宽容,善良,与世无争。而他却森冷,险恶,残酷无情;为何紫枫没有任何杀伤力,而自己却深不可测......
一切切的种种,凡是紫枫缺少的都被秦风占有,凡是秦风缺少的都被紫枫占有。把他们剁开来看,他们其实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一个太好,好到过分,一个太坏,坏到极点,放佛只有把他们合起来他们才会是完整的一个人,才会达到平衡。
还有后来,紫枫也有了他的霸气,仇恨的邪恶逐渐开始变得正常,他也一样开始拥有紫枫的情感与思想,不再那么冷。
然而一直没有改变的却是他们同样深爱的那个女子,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秦风转过身,笑道:“所以,我必须去寻找答案。”
“啊。”凌低低呼道,从梦中惊醒,她轻轻揉了揉眉心,眉心渗出血来,她大惊。刚才,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倒了,所以她通醒了。
怎么会这样?凌心中开始恐惧。她现在只有一人了,哥哥又不在,姐姐又出去了,她该肿么办?她寂寞了,她最怕寂寞了。她又轻轻揉了揉眉心,好像不怎么痛了,她轻轻叹息,然后穿好衣服,下了床。
她借着月光走到窗前,窗户没关,不过她也记不得睡觉前丫环带有没有帮她关窗户了。不过既然没关,那也好。顺便可以欣赏一下月光。
又是十五夜,月亮很圆。可不管它有多圆多美,它的光总是惨白凄凉的。
凌蹙眉,倚着窗前的凳子坐下,借着月光调了调琴,然后轻轻拨动琴弦,口中轻唱着遥远时代的歌谣:
水清清兮泛碧波,月明明兮照六合。
穹高淡兮鸟飞阔,雨雪飘兮过八荒。
花草秀兮......
琴声断然停下,凌紧锁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花草秀兮......花草秀兮......”
她想不起来了,那么久的歌谣还有谁会记得?
“花草秀兮高山丽,青洲魅兮瑶草茂,天冥流尘兮岁月过矣,‘过矣’。”一男子从中插入,打断了凌的思索。
“龙蓝!”凌站起,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尽管她还没有看到龙蓝的人,但这声音她已刻骨铭心,她再也无法忘却。
“你怎么会来。”凌对着窗外轻道。
瞬间,窗外立了一个人,龙蓝轻道:“我可以进来么?”
凌道:“可以呀。”说完让出一道,欲让龙蓝从窗而进。
龙蓝看了她一眼,傻傻笑道:“此非君子所为也,我还是走正门比较好。”
经龙蓝这已提醒,凌才恍然大悟,寂寞的太久,一直高兴过头了吧。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去开门。”
龙蓝怜惜着看了她一眼,心中又不由恐惧,他听到了啊。他被那声低呼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到这儿来了。
然而他来到这里,却什么都没发现,只是遥遥就听凌在低唱那首他从没听过的歌谣,是的,从未听过的歌谣,但他却知道,完整地知道整个歌谣!
“断魂还未回么?”龙蓝问道。
“还未回。“凌应道,与此同时,她请他坐下:“你怎会来此?”
龙蓝忧忧地笑道:“你是来找我哥的吧。”
“不是,不是,”龙蓝忙解释:“人家是专门来看你的。”
“哦?”凌同样用那种俏皮笑表示怀疑,她走进窗前。重新坐下,又轻轻拨起琴弦,弹奏出美妙的音律,就是刚才那首歌谣的曲调。
龙蓝静静地听着,脑子中搜索着这首歌谣的名字,许久“景逝”二字在他脑中出现,他低低问道:“这首曲子应该叫《景逝》吧。”
琴声停下,凌喃喃道:“《景逝》......《景逝》......这就是《景逝》么?”
是啊,这就是《景逝》,是盘古帝当年开天辟地时所哼吟过的诗,然后不知被谁改编成了歌,在那个时代,那个帝国,就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吧。
“是的,这就是《景逝》,”龙蓝很认真的说:“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弹错了。”
“弹错了?!”凌有些惊讶,如何不惊,龙蓝告诉她这首曲子叫《景逝》,可她从不曾听过《景逝》,这首曲子只是她乱拨的,而那歌谣也是她不知不觉唱出来的。乱拨的曲子居然也有人说她拨错了音乱唱的歌谣也居然有人会唱,并且说它是什么《景逝》。
龙蓝挑眉,笑道:“像我这个对琴没有半点研究的人都知道你拨错了音,你呀,失败哦!”
凌被他说得很是不好意思,轻道:“那你教我呀。”
龙蓝走近她,站在她身旁,神兽触及琴弦,然就在他触到琴弦时,一阵剧痛从指尖一直扩到心到头,那是一种撕裂的剧痛,与此同时脑中飞快地闪现着不同的场子,这些场子他似乎一处都不记得了。
他猛的收回手,脑中凌乱的思绪也顿时全无。他苦笑,他居然忘记了自己不可以碰琴。
凌见他有异样,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龙蓝对她笑道:“一时忘记了我不可以碰琴。”
“不可以碰琴!?”凌疑惑了,“怎会如此?”
龙蓝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它要如此,我又奈何?不过,并无大碍。我虽碰不得琴,但我们可教你呀。”
凌怀疑的问道:“你真没事么?”
“没事,你坐下吧,我来教你。”
凌又怀疑的看了看他,然后缓缓坐下,伸手拨动琴弦。龙蓝俯身,他修长而美丽的手指轻轻搭在凌的手指上,与之重合。
龙蓝运用灵力,带动着凌的手指到琴弦上拨动,指尖流出绝妙的音律。曾几何,他也这样教过她,只不过他没用灵力。
手紧紧地合在一起,似乎在诉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两人之间已无需再多言,这就是缘分,与生俱来的缘分,生生世世不断的情。
万千的轮回,终于又走到一起,遥远的洪荒仍在久久回荡;
水清清兮泛碧波,月明明兮照六合。
穹高淡兮鸟飞阔,雨雪飘兮过八荒。
花草秀兮高山丽,青洲魅兮瑶草茂。
天冥流尘兮岁月过矣!
转眼,数日已过。这几天凌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身体不适,整天就想睡觉,有时看东西也看得不太清楚,让轸宿看过,可轸宿也没看出个理所然来,只是说她太劳累了,多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可当她睡下后就根本不再想爬起来,越睡越想睡。
这会儿,她刚强忍着爬起来,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用手托起下巴,看着外面发呆。
她想起前天与飞碟(心的妻子)的对话,她至今还不明白为何飞碟会突然与她说这些话。
飞碟问凌,如果有一天她快死去,她会如何去面对他的夫君。凌告诉她,她会向她的夫君说清,让他陪自己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然,飞碟又补充说,如果凌的夫君很爱他,爱到没有她便也不会独活的那一种地步,她又会怎么办。凌没答上。而飞碟却告诉她,如果是她,她便会与夫君决裂,趁活着时伤透他的心,离开他,然后静静地死去,这样待她死后,夫君也不会心碎。
凌傻傻地笑了笑,心想:“是个很好的方法,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死后让他心碎甚至无法存活,不如活着时,让他心痛一阵,至少他会活得很好,以后时间会冲淡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
“公子,公子,凌姑娘在睡觉。请您留步。”
外面丫环在阻拦着某人。
“大白天的睡什么呀,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么?”来者不信,声音已临近房间。
丫环大急:“公子,我真没骗您,您还是请留步吧,我先去禀报一声。”
来者大嚷:“凌姐姐,你们家的人不让我进门了!”
凌笑了笑,已然听出那是邪枫的声音,于是起身批了件斗篷,去开门。启门之后,邪枫也正立于门前,丫环正拦着他不许他进。
凌笑道:“草儿,让他进来吧。”
草儿转身,无奈道:“宫主,我拦不住他,这人好生没礼!”
凌轻轻拍拍草儿的肩,轻道:“没关系,这是我的朋友。”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邪枫见凌已开门,又没责备自己的意思,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人家凌姐姐都说没关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草儿狠狠地瞪了邪枫一眼,对凌道:“草儿先告退了。”
凌点点头,草儿临走之际都没网再瞪邪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