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了出来,对刘大夏有多少影响,钱无病心里真的没有底,不过,若是刘大夏真是和他的官声相符的话,这对军队对朝朝廷明显有利的事情,他不应该不会不考虑,实际上,若是他真是那种沽名钓誉的迂腐家伙,钱无病现在就应该盘算,是不是早点回去向朱厚照觐见,直接请此老回乡去颐养天年去了。
书房的谈话之后,又过了两天,刘大夏依然没有动静,钱无病有些坐不住了,这成不成好歹说句话,老是攥着拳头让人家猜,有意思吗?你真当我是锦衣卫派来护卫你的闲散护卫了不是。
其实,他这还真的有些冤枉了刘大夏,自从在书房里得知小王子秃猛可的女儿落在了大明的手里,刘大夏心里第一等要紧的事情,就是查问这事情的真伪了。以他的稳重,断然不会听信钱无病一面之词就信了个真真的,这种事情,真要属实的话,再稳妥都不为过。
派员去北镇抚司,去函去大同总兵王苻,当日参战的军将,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反复得紧了,等到刘大夏忙完这一切,安心坐等王苻的回函的时候,已经是两天过去了。
这个时候,他才清闲一点,有空想想这事情,得亏这还是一帮锦衣卫天天在他面前转悠,有着提醒的作用,这贵人多忙事,这话还真不是瞎掰的。
既然想起来,刘大夏少不得在夹带里翻翻找找,在广东做布政使时候他平乱的旧部,不可能带到京城来,在兵部的衙门的这些官员,从他们嘴里听不到多少实诚话,翻来翻去,他最终还是随便乱点了几个五大营和三千营的低级军将,问了问他们的想法。
这些军将,听到兵部衙门要问话,哪里有不急急忙忙赶来的,刘大夏稍微一和颜悦色,这些军将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挖出来献给刘大夏,平日里他们哪里有机会和兵部尚书见面了,这表现好了,就是飞黄腾达的机缘,自然是刘大夏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了。
答案其实和钱无病说的,真没多大区别,就如同那些读书人十年寒窗之后进京赶考一样,武人们对这上进的途径,也有刚性需求,光是靠武举,几年就那么些人,洒在大明的百万军中,简直连个泡沫都不起来。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刘大夏已经完全转过弯来了,真说他心里抗拒的,只怕是抗拒的朱厚照这个人,而不是这件事了,只不过,当初朱厚照兴冲冲的提了出来,他一点面子都没给的就泼了一瓢冷水过去,如今朱厚照不说了,他再提起这事情,他这张老脸未免有些放不下去,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居中转圜一下,估计刘大夏也会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勉勉强强的同意了。
当然,真是要操办这事情,如何操办,这个主动权,他肯定不会交给那个一点谱都不靠的天子的,这种事情,就算要主办,那也得是兵部牵头,至于皇帝,等到那些优胜者选拔出来之后,给他们封赏再露面好了。
问题是,他心里有了这个打算,钱无病不知道啊,眼看着这两天又过去了,钱无病心里暗暗盘算,实在不行,再等最后两天,要是这老头主意改不过来,他也没辙了,朱厚照再不高兴,总不成把自己贬到哪个穷乡僻壤去吧?
倒是这两天里,那楼外楼的丁艺倒是给他带来了一丝好消息,那个被丁艺带走的白莲反贼陈琰,也不知道丁艺用什么手段,居然问出来了先前在锦衣卫里娄五羊没有问出来的细节。这陈琰的确知道都交代了,但是,每次和他会面接头的白莲教中人,就那么几个,这一出事,这些人不知道早就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