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
“我要请你去玩的是赌棋!”
卢渊暗暗发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陪欧阳来赌棋了。
多年来培养的警觉性,让他渐渐有一种身不由己,落入圈套的感觉。虽然一路行来,他那敏锐的嗅觉,并没有发觉任何危险和阴谋的味道,可在他的心里,却隐隐觉得似乎哪个地方有些不妥。
丢下苏忆梅在京城的左宰相府中作客,他先行打道回府,还可以说是因为他不耐烦陪着女眷的车辆在路途中慢慢消磨。进京的路上他已经是极其忍耐了。
而当今左宰林文岳结发妻子卢夫人是他的远方姑姑,林府大小姐林紫棠,小名豆蔻,正是此次琼化宴的探花。让苏忆梅留下,似乎也无不妥。
答应和欧阳同行,是因为两人都要由京城南下,同路同样骑马,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这也还说的过去。
可是,既然已经接到了副手赵好龙的文书和父亲的家书,知道寻访多年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却还陪着一个结识不久的“朋友”,在这里消磨时间,是不是有些奇怪?
尤其是,“他”还将最高雅的棋,与最粗俗的赌,连在一起。
自从那个八月十六的月夜,他们结伴同行,这已经是欧阳的第二十场赌局了,而今天,恰好是他们离开京城南下的第二十天。
也就是说,几乎每一天,欧阳都能找到一位围棋高手,和他赌上一场。
卢渊自幼喜爱这种黑白之间的对决,于无形间蕴藏着无穷的杀伐与生死的玄机。
他虽然自觉棋艺不是甚佳,可是却非常喜欢观看高手对弈,而欧阳的棋艺也确实可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这或者就是为什么一路上总能找到愿意和他对弈并一搏输赢的高手,而且找到的对手越来越高段。
就像眼前的这位,白发苍苍,长须飘飘,一身素衣葛服,神情悠然,超然物外,倒活似一位老神仙。他正是有第一国手“妙手老人”。曾经以一着妙招,破了一个百年无人能解的珍笼棋局,因而得名。
原以为欧阳这次会碰个大钉子,因为天下的围棋手们都知道,“妙手老人”从不轻易和无名之辈对弈,更毋宁说赌棋了。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世外高人的“妙手老人”在听了欧阳皓洁不知天高地厚的提议后,却笑眯眯地捋着雪白的胡须,看了看欧阳,再看看站在他身后高半头的卢渊,徐徐地点了头。
今天欧阳皓洁依旧穿一身白色的长衫,正好与身后卢渊那身玄色锦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头上乌亮的青丝规规矩矩地梳拢在头顶,用一根绣着云纹的玉色软缎束紧。带子很长,垂落双肩,宛如洪云托月般,更衬得他唇红齿白。只见他眉色飞扬,举手投足间,散漫随意中难掩锋芒。
相对于欧阳皓洁的嚣张飞扬,卢渊的气质自然内敛许多。可是那沉稳中隐隐露出的迫人气势,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妙手老人”不觉暗赞一声:好一个妙人儿,好一对风流人物!看来那件烦心事,自然要着落在他二人身上。
“好。这局棋我与你赌。可是,赌什么却要各自说了算。”
“没问题!”
“欧阳先生,不知你想要赌老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