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只能耐着性子,给王嫣然解释了一遍其中的猫腻,以及宫保那小子打的小算盘。
其实以县衙那每人十文铜钱的标准,却也不是不够吃,但也仅能让县衙里百多名书吏、衙役混个饱而已,至于油腥,那就不用考虑了。
毕竟如今大唐的粮价是三百六十文一斗,一斗也就是十斤,勉强够成人吃二十天左右。
而一名衙役二十天的伙食费,不过才二百文钱,远远不够县衙采买稻米。
故而如果按这个标准,县衙里的伙食就别想吃什么大米,只能采买便宜的粟米充饥。
至于肉食,那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其实大唐绝大多数的县衙,皆是这般状况。
那些普通县衙的衙役,若是当初遇到了宫保,是绝对不可能嫌弃吃的是什么猪肉。
能够吃到荤腥,便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敢嫌弃是猪肉,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而成都县的情况却是不同,作为全天下最富庶的四座城池,县衙的衙厨,有着众多商贾富商的“捐赠”。
而宫保若是接管了衙厨,那些“捐赠”来的食材如何处理分配,自然也是由他做主。
要知道,仅仅是那些食材,其价值恐怕每月就不下百贯。
所以宫保等于空手套白狼,白得了价值百贯以上的食材,而付出的成本,却也不过是三四十贯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好意思,去向王珪讨要那三四十贯铜钱,不被王珪教训才怪了。
其实这一点,宫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与王珪那般说,也只是故意与自己师长逗闷子罢了。
搞定了衙厨,今后不用再每桌席面,给县衙上缴一贯铜钱,宫保自然心情大好。
宫保倒也没着急赶去大都督府,而是先回了趟东厢房,让阿娜妮去帮自己找来一些物件,在屋内捣鼓了小半个时辰,才出了王珪府邸。
宫保径直去到了河边,伸手叫来了“出租车”摇橹船代步,去往大都督府寻高士廉。
虽然背负着六百贯的欠债,不过宫保却也不愿意为了节约那几文钱,而累着自己。
不得不说,如今大唐的成都县,这摇橹船可是比后世的出租车坐着还方便舒服。
不仅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而且还不堵车,可谓是绝对绿色环保的交通工具。
唐时,成都县分为子城与罗城两部分。
子城即为内城,罗城是外郭城。
成都县的县衙位于罗城内,而益州大都督府,却是坐落在子城中。成都县的子城与大唐的其他城池类似,都位于外郭城的正北方向。
而子城与罗城之间,除了城门与陆上道路外,也同样有河流水道沟通其中,甚是方便。
小半个时辰后,摇橹船便停在了子城益州大都督府的附近。
宫保禁止行到大都督府前,求见长史高士廉。
益州大都督窦轨,虽然位高权重,手握益州军政大权。但在大都督府中,真正管事的,却是都督府长史高士廉。
长史判都督事,乃是大唐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