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队车马正在往南行走。
“家主!”一骑急奔骤停,骑马人翻身下马,急匆匆跑到马车旁。
马车内走出一名二三十岁男子,面色肃然。
“家主,前方有五十余骑正奔向此处,以黄巾抹额,疑似败军之兵!”报信人慌张禀报。
“败军?他们面色如何?”男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沉稳地问道。
报信人连忙回想,急声道:“面色慌乱,且频频回头。”
男子听到这话,看向旁边另一人,说:“让车马停靠路边,让出大道,妇孺老幼在后,男子在前,据马车而守,亮出刀剑。”
“是,家主。”
很快,车队移到道路旁边一侧,围成数个圈,而且纷纷向外立起盾牌,没有盾牌就用木板充当;盾牌之后便是刀剑长弓,剑拔弩张。
不少人惶恐害怕,但是看到那名男子站在前方马车上,心中便安定下来。
男子身躯笔直,手握腰剑,衣襟飘飘,眼睛紧紧注视着前方。
没过多久,阵阵马蹄声在前方响起。
车队中妇孺小孩紧紧抱成一团。
锵,男子将剑抽出,剑尖斜下。
眭固看到前方突然出现马车,心中一急,但是看到道路通畅后,欣喜若狂,仿佛看到希望一般,狠狠地挥枪拍马。
正在这时,眭固听到后方一声惨叫,心情顿时跌入低谷,心脏扑通狂跳,死亡的恐惧让他急忙大吼:“朱鸿,李成,你们带人断后!”
李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曾想你眭固也是贪生怕死之人,死便死了,老子还从未见过不死的人!可有同我一起赴死的人?”
朱鸿不禁勒住马,转马回头看着李成,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的样子。
陈庆策马奔过那具尸体时,伸手一抓,将钉住尸体的铁枪拔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不过正合陈庆之意。
两名身穿甲胄将领骑马直奔而来,面露向死之意,手持长矛笔直指向陈庆。
陈庆面色凝重,精神聚集,身伏马颈,手握枪尾,枪尖指后。
两骑一马彼此冲刺。
马头交错之际,李成、朱鸿眼睛瞪圆,张口呐喊,手中长矛随着呐喊之声猛刺陈庆左右,这一刺,迅急如雷。
陈庆猛然挺身,并且伸出左臂,从右往上抓拿,右边的矛尖在陈庆脸庞近在咫尺的地方划过,而陈庆未曾眨一下眼皮。
长矛去势被陈庆往左侧带去,与此同时,陈庆右手抓着铁枪枪尾斜上向前抡去。
宛如双臂各自画圆。
砰——
铁枪重重砸在陈庆右侧马头和李成,李成飞出,马匹侧向一滑,随即腾空坠地,
此时,枪势有余,继续挥向朱鸿。
剖的一声,如同断木一般,朱鸿脖颈断裂,身首异处。
其余三四十名骑兵倒是被李成和朱鸿激起血性,虽然内心震动,却悍不畏死,杀向陈庆。
周燕见他们没有逃,异常亢奋地冲进对方剩余骑兵。
前方夹尾而逃的眭固听到朱鸿、李成的呐喊,回头一望,刚好看到陈庆一枪砸杀两将的场景,登时心中大惊,身体摇晃,因此重心不稳,坠下马来,兜鍪在地上乱滚。
陈庆心中大喜,同时也注意到车队还有男丁手中的武器,此时,眭固已经跑入车队那段道路,大呼救命。
于是,陈庆停马,看着近在眼前只有三十步距离的眭固,手摸向马上悬挂的弓,却没有乱动,而是看向明显是领头的男子,抱拳道:“我只拿那人,于贵方不犯秋毫。”
男子细细打量着陈庆,抱拳道:“将军请便。”
陈庆仔细看着十几个围圈的车阵,竟然有四百人左右在车阵中手持利器守卫。
于是,陈庆一边警惕,一边等候周燕等人,
厮杀在数十匹马奔跑交错之间开始,分开后便结束。
周燕领着众人驱马走到陈庆身后。
在周燕他们解决眭固剩余部下来到陈庆身旁的时间里,陈庆已经看着车阵中的弓弩,一个个都搭着箭矢。
陈庆将铁枪插入地面,拿弓抱拳道:“只射一箭。”
男子按下挡住自己面前的盾牌,挥手做出“请”的姿势。
陈庆引弓搭箭,瞄准眭固。
男子旁边的大汉脸色微讽,眼神揶揄。
此时,眭固已经跑出百步之外,连周燕都为陈庆提着心。
咻——
一声急促的破风声响起,紧随其后便是一声惨叫。
那大汉眼睛瞪圆,张着大嘴,手中长刀也在那一瞬间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