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骑着腾云屹立在大道之上,身后千百骑兵因陈庆而镇定,一排旌旗猎猎作响,“无双”将旗往后展开荡动;
斜阳照射,将众人身前的影子拉长,而大风却将陈庆的战袍紧紧扯向身后。
这个位置与泗水大桥之间有五里距离。
数里之外,数千陶军稳稳前进,料想是其主将被“无双”旗号震慑,虽然麾下比陈庆多了数倍兵力,却不敢张狂,反而更加小心。
陶军步步逼近,阵型却稳而不乱,长矛阵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将箭搭在弦上。
两军相距还有二百步,陈庆下令“取弓”。
一百九十步,陈庆便下令:“放箭。”
一千多枚箭矢向陶军破风而去,陶军顿时停步举盾,弓箭手下意识将搭好的箭抛射了出去。
此次算是两军第一次交锋。
然而几乎所有的箭矢都射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
虎豹营逆风射箭,箭矢飞行的距离更是惨不忍睹,箭矢着落点距离陶军还有六十步;
反倒陶军顺风射箭,有几十枚箭矢飘出射程,射伤了陈庆左右数名骑兵。
陈庆见此,举枪大声喊道:
“撤。”
陶军主将见此,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旌旗飘展的方向,然后大笑,挥手示意众将士继续向前。
跑了一里,陈庆回头看去,见陶军没有追杀,反而依旧如此小心,便紧锁起眉头。
陈庆迅速思索,随即率领众军折返回去,冲到陶军侧翼。
陶军展开两翼,将陈庆挡在外侧,以盾墙阻挡陈庆。
陈庆再次下令射箭,此次距离只有一百步,箭矢抛射进盾墙之内,顿时惨叫连连,死伤一片。
此时陶军正面的弓箭手才跑到侧翼,当即陶军主将就下令放箭。
见敌方弓箭手已至,陈庆立即大喊一声:“跑。”
“无双”旗号慌忙往西逃窜,留下几十具尸体还有马匹。
“无双将军?嗯?哈哈!”陶军主将对左右大笑,肆意嘲讽陈庆。
陈庆身后一千多骑兵全都心生怀疑,战意有些消沉、泄气,同时惧意也缓缓生起,然而想到上次大战,再望着那抹白袍,心志又坚定起来,埋头沉闷地跟着陈庆跑。
随后,两军又数次对射,每次对射,虎豹营都被陶军留下十几人,但是每次对射,陈庆只射了一轮便立即回马撤退。
终于,陈庆带着虎豹营撤到离泗水东岸还有半里多的地方。
“箭搭弓!拉!”陈庆大吼。
虎豹营众军士齐齐将弓拉满。
陶军见此立即顿步举盾,陶军主将看着虎豹营,嗤笑了一声,目测两军距离之后,让人挥动军旗继续向前。
相距一百五十步时,陈庆喊道:
“放箭!”
箭射出去之后,有数百骑兵已经做出要回马逃跑的举动。
陶军主将见彼此距离,便下令不要放箭,他不想为了射杀十几个敌人而浪费一轮箭矢。
然而,就在陶军撤盾继续往前走的时候——
“杀!”
陈庆拍马而出,大声怒吼。
举起骑兵眼神顿时振奋起来,举着大旗猛甩缰绳,策马紧跟陈庆身后。
虎豹营有立马跟陈庆的,也有愣了一下才跟着旁边的人一起向陶军奔去。
原本沉闷的虎豹营,顿时气势腾腾,军士们纷纷挺着枪,肆意地嚎着嗓子,如同一千多只发情的公牛。
先前的虎豹营如同软绵绵的羔羊,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声便转头逃跑;而此刻,却是如猛虎出山一般,咆哮旷野。
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得陶军的心神为之震慑,在都伯、军候的数次大声呐喊之下,陶军在纷纷回过神,然后纷乱地组阵。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庆已经临近陶军眼前,长枪刺去,枪锋透盾而出,刺进盾后士兵的胸膛。
陈庆连兵带盾一起举起,朝陶军怒吼,震慑陶军士兵心神。
转瞬,陈庆便将枪上盾兵横向甩了出去。
陈庆看见敌将正在组织弓箭手反攻,立即拍马冲去,前方无人敢当。
“射白袍!”敌将大声喊道,而他自己也举起弓箭,瞄准陈庆。
白袍在乱军之中十分显眼,弓箭手一眼便能看到,见白袍逼近,纷纷举弓瞄向白袍。
陈庆将上身低伏在腾云脖颈上,而腾云奔跑逼近,毫无怯意。
箭矢在耳边飞逝,嗡鸣声似乎紧擦耳垂。
此刻,陈庆精神亢奋,全然没有惧意,眼中只有待宰的弓箭手。
眨眼之间,腾云冲到弓箭手面前,陈庆直起身。
腾云瞬间转身,陈庆挥枪横扫逃跑的弓箭手。
这时,北边、南边竟然几乎同时突起一阵喊杀声,还有骏马奔腾的大地震动声。
李平、周燕二人命手下一字排开,奔向厮杀乱军,后面尘土飞扬,乍一看,恍若有千军万马。
敌将见此脸色大惊、手足无措,随后看向不远处如同神魔一般的白袍之人,敌将神情骇然,心脏剧烈跳动,腿脚有些僵硬。
“快,快撤~”敌将慌乱拉扯缰绳,胯下坐骑左右摆动,一时间不知转向哪里;终于将坐骑转好方向后,敌将狠狠抽了一马鞭,大喊道:“快撤!”
陈庆抬头望东,见敌军将旗往后倾斜、向西快速移动,咆哮道:“虎豹营,紧随白袍,杀!”
陈庆当即舍了乱军,追杀逃跑的敌人,身后跟着两三百人,如同锥子一般,紧紧钉向敌寇。
敌人坐骑的速度明显比腾云慢了一大截。
追了五六里之后,陈庆勒住腾云,而敌军仅剩下几十人逃亡。
“将军!”李平和周燕清剿余敌之后,跑到陈庆身后。
陈庆回头看向二人,李平和周燕二人顿时被陈庆的样子下了一跳,脸色着急地要说话,却被陈庆打断。
“众将士,随本将军高喊:‘彭城破了!’”陈庆视野余光看见远处彭城的黑烟,心中突生一计。
“彭城破了?!”周燕、李平兴奋回头眺望,黑烟中看不清彭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