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和宋智骑着骏马,熊孩子赵宣一个人骑着小毛驴,一行三人晃晃悠悠的返回了瀚海学堂。
由于瀚海学堂空间有限,所以两匹马加一只小毛驴就停放在了距离瀚海学堂较近的马厩中,这肯定是要给钱的,一共二十一文钱。
赵宣从小毛驴的身上下来之后,都快要不会走路了,这熊孩子一路上可受了苦。
小毛驴自然不比骏马,一路上颠颠簸簸,熊孩子现在都快成了猩猩,两条腿叉开了,双腿都在打着颤。
“我想吃驴肉!”
赵宣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孟海使坏,在熊孩子的屁股蛋上就是一脚,这一脚踹的本来就颤颤巍巍走路的熊孩子一个趔趄。
一向不肯吃亏的赵宣那哪能吃这个亏,于是他直接奔向了孟海,就想要抬脚踹他。
孟海身体轻轻向旁边一躲就躲开了这一脚,两人打打闹闹的就来到了瀚海学堂。
宋智就像是一位忠实的观众,含着笑,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直到来到瀚海学堂进前。
在瀚海学堂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一匹高头大马。
马车的帘幕是青色的,还能看见不少用粉色和紫色绣成的花朵,这辆马车一看就是女子使用,比寻常的马车也小巧许多。
孟海皱了皱眉,瀚海学堂又来人了?
来的这人是谁啊?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明月侯薛卫健,毕竟今天早晨才在明月候府里面吃了个大亏,而且他在薛糖芯生辰宴开始之前便离去了,这对于视闺女如命的薛卫健来说,或许就是已经不能被容忍的事情。
难不成明月候这是来报复的?
孟海想到这里,默默的看了一眼,真好奇打辆马车的赵宣,他说道。
“那啥,你们家势力大不大?和明月候比起来,你们两家谁的势力大?”
赵宣一听这话,拍着胸脯说道:“那肯定是我们家的势力大,明月候在我们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孟海听到这里也就放心了,大踏步的走向了瀚海学堂。
敲响房门,是老腿开的门。
老腿用异样的神色打量着孟海,直至一行三人踏入瀚海学堂当中。
赵宣说道:“对了,老孟。今天白天你在明月候府里面受了委屈,我现在都帮你讨回来!”
孟海在济民医馆上药的时候把他在明月侯府当中的经历给说了出来,赵宣当时也是在一旁听着的,还提出要帮他的老孟报仇,结果被孟海推迟了。
但是现在,薛卫健居然找了上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孟海联想到上午的时候受到的气,于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再阻止赵宣。
赵宣这下子可来劲了,他气势汹汹的穿过了前堂的院子,进入到了学堂当中,顺治学堂前方的通道一路来到了中堂。
在中堂是有一处专门的待客间,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赵宣气势汹汹的向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待客间。
熊孩子昂首挺胸,走出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孟海跟在身后也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砰……
来劲的赵宣听到待客间里面有人的声音,想必明月侯薛卫健就在其中,于是这熊孩子抬起一脚,直接把房间的门给踹开了。
这里毕竟是瀚海学堂,房间无论是门还是桌椅板凳,那都不如赵宣用的结实,所以这一脚下去,直接把门给踹折了。
在这扇木门左下角的木头瞬间被踹的开裂,一个深深的凹槽镶嵌在其中,整个木门呈现一种即将要倒塌的倾斜趋势,如果不是门上方的锁还在挂着,恐怕这扇门就要倒了。
熊孩子愣住了,他似乎有些意外,这门怎么这么不结实?
他房间的木门几乎天天被他父亲用脚踹,踹了这十几年也没踹出什么毛病来,为什么这木门一脚就被他给踹劈裂了?
孟海也愣住了,原本指望着借熊孩子给明月候一个威慑,结果这还没见到明月后门线被踹劈了……
房间里的人也是愣了。
在待客间里面坐着的人,正是明月候薛卫健,这位侯爷大马金刀的坐在房间的正中央,他前面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吃食,甚至还上了一坛酒。
在薛卫建的侧边坐着薛糖芯。
薛糖芯身上换上了白色的长裙,腰间系着白色的丝带,长裙下点缀着淡淡紫色的花蕊,在白色长裙的长袖两边也用粉红色丝线绣着的几朵花瓣。
她还是带着白色的面纱,将其容颜全部遮掩在了面纱之下,也无法看出薛糖芯此时的喜怒,甚至连他现在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而瀚海学堂的主人,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个人总是站在一旁。
孟远生满脸堆笑的以茶代酒正在说着些什么,赵芳秀怎么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脑袋低垂,一句话也没说。
踹门的声音肯定惊动了房间里的众人。
房间里的薛卫健自然而然的听到了声响,他勃然大怒。
他今天来这里,主要是确定一下孟海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顺带着确定一下那几首诗,这是为了他闺女。
他堂堂一个侯爷能够两次光顾这小小的瀚海学堂,已经非常不错,他已经等了至少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他闺女在旁边一直劝着薛卫健,恐怕这位侯爷早就撂挑子,开始派侯府里的人寻找孟海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瀚瀚学堂恐怕也得要遭殃。
他这里正在耐着性子喝着酒,结果房门被人给踹开了。
尤其踹开屋门的熊孩子赵宣为了避免太过于尴尬,他直接一步跨入到了房间当中,扯着嗓子喊道。
“此天是我开,此地是我盖,要想在此坐,留下买席钱。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我的掌刀管杀不管埋!”
赵宣说话之间抬起了他的手掌,将手掌做成了手刀状,往下一划,一副将房间里的众人全部斩于马下的样子。
房间里面安静了一瞬。
孟远生和赵芳秀还没我从刚刚门直接被踹开的那震惊中缓过来,他们两个愣愣的看着赵宣,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而宋智,有些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这届太子不好带啊!
薛卫健也愣了半晌,他是见过太子的,而且还不止一面,前段时间评判宁王战乱的时候他还进官看到过太子。
所以薛卫健一眼就认出了这一脚踹坏大门的太子殿下。
薛卫健吓得赶紧站起了身,他的脑门子上也出了汗水,他正欲下拜之时,瞳孔忽然收缩,随后整个身躯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他看见了太子身旁的那人,也就是他今天要找的孟海。
他看见孟海向前跨出了两步,然后举起了手,那太子的脑袋壳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又一巴掌,然后再一巴掌。
他还看见孟海似乎觉得光用手扇太子的脑袋壳不解气,于是直接抬起脚,朝着太子的屁股蛋上就是一脚。
孟海的声音传入到薛卫健的耳中。
“你这个熊孩子……败家子……你个熊孩子!你个败家子!”
这是孟海用巴掌打赵宣脑袋壳上说的话。
“你一个二货,难道踹门之前不掌握一下力度吗。之前我家的床就是被你给踹断的,你现在又把我家的门给踹折了,今天你不留下个百八十文钱你走不了!”
孟海这是用脚一边踹着赵宣屁股一边说的,然后他还补充了一句。
“还有,你那中二的台词是谁教你的?那么傻的台词,以后可不许说了,你可不要说你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个脸!”
薛卫健愣住了。
他是见到过皇帝打太子的。
他也见到过太后打太子。
至于皇后是否打过太子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明面的场合没有打过。
他也见到过太子太师打过太子。
但是现在,这一幕已经颠覆了薛卫健的三观。
一个小小学堂的夫子,对着台子脑袋壳上就是几巴掌,还踹了两脚。
而且看太子那模样,不仅没有生气冷漠,反而还有些委屈。
这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