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府。

杨宁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了下，眉头深锁：“擎国公？他不是正率军攻打南诏吗？”

脱去禁军制服，解下蒙面白巾的谢成名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今夜确实入了皇宫，还救了陛下一命。”

杨宁蹙眉沉思，不难猜到，擎国公府有人传信去了西南，擎国公日夜兼程赶回了盛京。

今夜勤王混乱，皇帝若有不测，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他这来。

杨勇远在西境，杨连重伤不良于行，杨浩……皇后一倒，他作为胁君上位的太子也讨不了好。

林首辅虽然倒了，但他秘密创建的山河会却没散，反而成了留给杨宁最大的馈赠，杨宁借此与不少朝臣保持着秘密联系。

勤王之乱中，若皇帝不幸身亡，国不可一日无君，只要朝中重臣推波助澜，作为眼下最适合的皇族，杨宁知道，这是他最大的机会。

可惜，半途跑出来一个擎国公坏他好事。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淡叹一声，杨宁郁愤地捶了下桌案，旋即看了眼下方垂首待命的谢成名：“你的伤可还好？”

谢成名道：“擎国公全力一掌，确实受了点内伤，需要调养些时日，有负王爷之命，属下惭愧。”

“事已至此，罢了。”杨宁闭眼吐出口气：“看来父皇命不该绝啊。”

……

……

盛京勤王之夜，西羌宁梁城也化作了人间地狱。

夜起东风，靖军热气球随风入城，无数炸药包当空落下，在城中四处炸开，顷刻间烈火四起，城中哀嚎之声惨绝人寰。

弓箭，弩箭，床弩接连发射，只是床弩多用来攻城，直线射程虽能达千米远，却没有垂直朝天发射的角度。

空军空袭，如入无人之境，热气球风行过处，化作炼狱火海，连西羌皇宫也未能幸免。

南宫亮在钱少和等亲卫掩护下入地宫暂避，耳边听闻阵阵炸响，看着皇宫内一片狼藉，宫人四下逃窜，心中情不自禁涌出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军报千言万语抵不过一遭亲身体会。

靖军火力之凶猛，还能从空作战，无怪能轻易踏过季多山，一路势如破竹，西羌化整为零打游击战，也不过是短暂拖慢靖军前行的征伐而已。

宁梁城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兵临城下。

只是没想到靖朝大军的第一轮攻势竟然是空中火力覆盖的无差别轰炸。

疯了吗这是！这已经不是打仗了，是屠杀啊！

……

……

宁梁城外，靖军大营，中军议事军帐内。

征西大军排得上号的将领齐聚一堂，杨漓月面若寒霜，冷冰冰开口斥问：“你们谁下的命令？”